又是一年芳华。
似水流年,蹉跎了一季又一季的桃红柳绿。今岁,再见火树银花,春节已是不容置疑的探访人间。
春节是有些微雨的,可很快停了。雨后的阳光尚觉清寒,看时是那样晃眼,惊了沉沉的心梦。忧如隔世般看那天上几片流云,不知它们从哪里飘来,入我的眼时却显出了单薄。这云从何处惹了别离吗?
不知名的白色的小花已绽放枝头,原来春姑娘温柔的小手早就拂过了冬日冷冷的枝。摘一朵,嗅了满鼻的花香,还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,触感是凉凉的、润润的,于是觉得自己触到了春姑娘的手,微微一丝暖意让心莫名的一阵悸动。
小孩子们顽皮,手里总会拿些烟花、鞭炮之类的东西,三五成群地围着一个胆子较大的男孩子,吵嚷着要点着爆竹的引线。有些还放在瓶子里引着,炸得很是恐怖,便有大人过来喝斥制止,孩子们也就一哄而散。只一会儿,又聚拢来,爆竹声便此起彼伏,总不断传来。
走亲访友的,总是面色红润,一脸的阳光,眼眉都是含着笑。男人们总不忘记吹吹牛,说斗酒赢了谁家的男主人,或是哪家的中了个三d奖还是他当时出的号码,又或是赢了谁的奖金。而女人们总在一起谈论起谁的发型做的好,谁的皮肤好,谁家的孩子懂事,谁家的男人能干,谁家的老公疼人。
那些老人才是最动人的风景,他们总会满眼慈爱,看着姑娘女婿、儿子儿媳、孙儿们,听他们的笑声成了他们的享受。现在的老人们儿女成家后,他们守着空巢,老夫妻成了真正意义上的“老伴儿”,也就节日时能够儿孙绕膝。
每每看到牵手散步的老人,眼里就有些温润。于那些老人而言,风雨人生几十年的光景,他们一路走来,至此,已经是云淡风清,简单的牵手相扶,便牵系了浓浓的亲情。年轻时是否两人彼此爱得死去活来,谁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呢?
轰轰烈烈、愁肠百结、魂牵梦萦,比起这份白头偕老、执手夕阳、笑看儿孙甚至是守着病榻,究竟哪一种离永恒近一些?哪一种才能成就真正的幸福?可怜了大部分人们啊,只能拥有其一,总让人生有些不甘的遗憾罢。
日子一天天流逝时,我们不自知,满了三百六十五天还不自知时,春节的爆竹便向着每一个不知今夕何夕的人们问起“辞旧迎新,辞旧迎新,你将辞掉什么?你又想要迎来什么呢?”
忽然想起张若虚的名句,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。”这种概叹让人沉呤了千年,到后来朱自清先生也轻轻地问“聪明的,你告诉我,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?”
起风了,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意,吹起了红灯笼的丝线飘飘,吹转了孩子手中的风车,吹起满地鞭炮的残衣,也吹得那些白色的花儿竟片片零落,花季又如何?若不在枝头好好地灿烂,转瞬便是落红,只为下一季的春花作了春泥赔了嫁衣,“零落成泥辗作尘,只有香如故”香如故吗?未必,留下的只是千般忧伤与无奈的吧。
欣赏着处处风景的时候,心已飘到海角天涯。
春节像相思一样漫长,春节也像日子一样匆匆,你若问起“春节过得好吗?”我只能说“唉,又是一年芳华,又是一年芳华。”